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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妖族的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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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狂風嗚嗚作響,神兵城的內城之中彌漫在一種奇怪的氛圍之中。

時不時從宮城裏冒出的黑氣,還有慘不忍睹的嚎叫聲,都讓生活在神兵城中的人們徹夜的膽戰心驚。

洛書抽了個時間回了趟洛家,將一直以來他被廢的事情給一並解決了。

洛家主倒是聰明,見洛書回來,明知事情根本瞞不住,便幹脆主動將兇手交了出來。

洛家這位家主,他確實從未想過要傷害洛書。即便他聰明,又是個天才,但只要是為洛家好,他倒也不介意讓洛書成為下一任家主。

並不是他沒有私心,只是他的兒子對家主之位也不感興趣,與其強求,不如順其自然。

只是,他這樣想,他兒子這樣想,他的妻子卻不是這麽想的。

洛書越強,就越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只要有一人誇讚洛書的天才,她就覺得這是對他兒子的威脅,必須要鏟除。

事情只源於一個婦人的嫉妒,卻差一點毀了洛書的人生。

最終,洛書只是廢了這個婦人的修為,將她軟禁在後院裏,一生都不能踏出房門一步。至於洛家的未來,他反倒不怎麽在乎了。

人站得越高,眼界就越寬,從前的他只是洛家的天才,可以被一群不經世事的毛頭小子追捧而倍感興奮,但如今踏足雙玄宗,整個宗門有無數不亞於他的天才,才讓他看清楚,這個世界何其的大。

如果不是拜了桑紅衣為師,得到了不破不立這套功法,擁有著師父給的無限的資源來修煉,換做從前的他,若是來到雙玄宗,可能最終會泯滅於眾人。

但現在的他,卻已經慢慢開始走向更高更遠的地方。

十六階梯,根本不可能是他的終點。

而神兵城內的一個小小的家族,現在已經不被他放在眼中了。

洛家最終由誰執掌,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父母兄弟。旁的人,他不會再去報覆,也不會幫襯。

他與洛家,以後只會漸行漸遠。

桑紅衣放了他幾天的假讓他回去陪陪親人,以後正式的走上修仙者的道路,隨著進步越來越快,他與家人之間見面的時間也只會越來越少。

修仙修一個長生不老,可大多數人,最終卻修煉成了孤家寡人。

這也是修仙者的無奈。

而與洛書的愁緒相比,神兵城宮城內的人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殿內殿外冰火兩重天。

蘇東流和一幹長老客卿喝的是興致大起。看著一地各種各樣的酒壺,蘇東流就更加堅定了讓桑紅衣做他兒媳婦的決心。

能釀出此等好酒的兒媳婦哪裏找去?光是會釀酒這一個優點,就甩了那些長得好看修為高強背景深厚身家富裕的女子一千倍一萬倍。

神兵城的城主蘇東流,在今日之前,除了神兵城裏的這些老人們之外,誰也不知道他竟然是一個這麽沒有節操的人,會因為對方會釀酒,且管著他酒喝,瞬間就能將兒子給賣了。

蘇東流確實很高興。免了一場死劫本就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而如今殿外頭天陰老魔那鬼哭狼嚎的痛苦的聲音就讓他更加的開心。

沒有什麽是比看著敵人遭難更加值得開心的事了,如果有,那就是看著敵人去死。

可憐了方逆鱗一個人在冷風裏煉丹,手下的動作還不能停,唯一欣慰的就是越人歌很聽話的在後頭防備著天陰老魔會不會有什麽狗急跳墻的念頭,不過至少人越人歌還能吃點東西喝點酒墊墊肚子,就唯獨方逆鱗想吃都挪不出手來,偏偏那個無良師父還放了一堆好吃的在他眼前勾引他。

方逆鱗覺得他上輩子一定是毀滅了世界,否則這輩子不會這麽倒黴奪了這麽個倒黴蛋的身體,好不容易拜了個師父,還因為前身這倒黴孩子總跟人作對,現在輪到他承受苦果被人折騰了。

還偏偏折騰他的人是他師父,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只能獨自感嘆,這日子沒法過了。

想要將一個人煉制成丹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還是一個千秋境巔峰的老怪物,體內的靈氣很足,氣海十分飽滿,經脈韌度極強,再兼之還身負詛咒,就這麽個人,想要將他的修為完美的保存住而煉制成丹,以他的水平,加上帝王丹火的威力,丹綜大道的能力,也需要至少十五天才能完成。

方逆鱗煉丹煉了十五天,宮城內就鬼哭狼嚎了十五天。

盡管已經有人去通知外城的人不必害怕,但這種憤怒痛苦的嘶吼聲沒完沒了的響起,依舊會讓人膽戰心驚。

所以,神兵城依舊籠罩在一種奇怪的氛圍之內,就連尋常走動的人都少了不少。

直到十五天後,桑紅衣的手中出現了一顆圓滾滾的丹藥。

丹藥呈黑色,扇動著微微的光華。

這種光華本是人體內的靈氣被進一步提煉所致,只是這丹藥雖成,卻隱隱有些瑕疵,沒有達到仙丹的程度。

“他身上的詛咒實在是太強了,我也只能隱隱的將這股詛咒之力封印在丹藥內,但無法清除。”方逆鱗表示盡力了。但是那兩個人臨死前用自己的性命所下的詛咒,實在是無法完全煉化,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只求成丹就好。

桑紅衣感受著手上丹藥的藥力。

怪不得那些邪魔外道總是喜歡用活人祭祀或煉丹。實在是因為活人體內的精血之氣更足,對於邪修來說是大補。

如果非用一種比喻來形容這人丹的強大,如果桑紅衣現在立馬服下此丹,修為至少能從仙君境巔峰直接躥升到侍神境中期可能還不止。

人丹的靈氣最為純粹,比任何一種東西煉制丹藥都會少了至少一半的副作用。可是,人丹畢竟是用人煉成的,即便能夠讓人的實力突飛猛進的增長,但是一般人明知它的功用卻也不會輕易服用,除非性命攸關不得已的時候。

至少桑紅衣將這顆人丹拿在手中的時候,卻沒有生出一點想要服下去的欲望。

其他人也是如此。

“有了這個詛咒之力沒有煉化,就不適合給酒鬼服用了。”桑紅衣嘆了口氣,有點不舍得。

她自己絕對不會吃罷了,但卻並不反感妖族服用人丹。

人吃妖獸妖吃人,這種事情在修仙界常有發生,實在是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桑紅衣雖然不知道酒鬼的具體來歷,但至少他是妖族的事情還是能看出來的。

“表嫂你要回去了嗎?”小表妹一臉不舍。

桑紅衣在神兵城住了半個月,小表妹幾乎天天膩在她那裏。

原本還只是接受了桑紅衣成為表嫂的事實,但是經過天陰老魔這一鬧,小表妹對桑紅衣的崇拜之情簡直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她之前如此害怕的存在,對方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險些讓她心神崩潰的存在,在表嫂面前,卻被欺負的狼狽不已,更是化解了神兵城的危難,還給了他們一人一套來自上界的寶衣。

小表妹眼睛晶晶亮的,知道一定要跟表嫂打好關系。沒見神兵城裏那群平日裏對她不假辭色的長老們,一提起表嫂,滿臉都是笑容,仿佛那是自己家孩子一樣,欣慰不已。

果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自己也得了禮物,看表嫂就更加順眼了。

再加上表嫂特別的有主意,教她的那些方法都十分好用。

雖然柳夜行那木頭依舊沒有接受她,但這些日子來,他已經不對自己冷眼相待了,也不會一見了她就跑。進境雖不快,但卻也有微微好轉。她相信,只要她努力,不放棄,早晚有一天能將那塊木頭拿下。

而這些,全是表嫂教的好。

所以,一聽說桑紅衣要回去了,小表妹感覺到萬分的不舍。

“你這樣子,誰能猜出來前不久你還叫著我狐貍精,跟我過不去呢。”桑紅衣覺得好笑。小表妹任性是任性,刁蠻是刁蠻,但心思確實很單純,不做作。

她喜歡就是喜歡,恨不得天天粘著你不放。討厭就是討厭,能打的就絕對不罵你,能罵的就絕對不瞅你,歡喜厭惡都擺在臉上,實在是很好看穿。

“哎呀表嫂你別說了,我那時候不是不知道你這麽厲害呢嗎?”小表妹撅著嘴,臉蛋兒紅紅的,特別的可愛。

“表嫂表嫂,你什麽時候嫁過來?這樣我就能常來看你了。”小表妹是真的很不舍。

桑紅衣出手大方,人也好相處,還能給她的感情提供建議,她因為刁蠻任性很少能有真心的朋友,那些人不是不搭理她就是忍著假裝和她要好,但其實她一點也不傻,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是認真還是敷衍,她很容易就看得出來。

但是,她就是改不了。似乎這種刁蠻都刻在了骨子裏。有時候自己也明白這樣不對,但卻就是沒有辦法堅持著改變。

最後,她幹脆破罐子破摔,愛咋咋地。

不過,她從前從來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會被別人治的服服帖帖,竟然還心甘情願,哪怕對方讓她去跑腿,她都樂的屁顛屁顛的,連她自己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你這麽大個人了,想我了也可以去雙玄宗找我玩啊。”桑紅衣也挺喜歡小表妹的單純無心機,於是接著道:“不要改變自己純凈的心,但卻要控制著不要太過刁蠻。任性之前要多想想後果。我從你表哥那裏得知,柳夜行小時候遇上過很多刁蠻任性的人,還在她們手中吃過虧,所以就特別害怕接觸這樣的人。如果你不懂得控制自己的脾氣,那就只會離他原來越遠。”

“還有,你要勤加修煉,否則將來柳夜行修為越來越高,早晚有一日要飛升上界,你要怎麽辦?一輩子碌碌無為的待在這十六階梯,放任柳夜行飛升後去更高級的世界裏娶那些天之驕女為妻,天天你儂我儂黏在一起,你不吃醋?”

“這怎麽行!”小表妹頓時就叫出了聲,腦子裏浮現出自己的心上人跟別的女人恩愛的模樣,委屈的眼淚都出來了。

偏偏這還是個想象力極其豐富的,不僅想象出了那個搶了他心上人的女人的身高、年紀,甚至連長相和身材都一並腦補了。

想著對方長的貌美,身材火辣,胸也大,背景深厚,修為也高強,和柳夜行出雙入對,所有人都誇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小表妹就心痛的不得了,眼淚汪汪的如同一只小狗,看的桑紅衣心裏都生起了一種罪惡感,仿佛自己多麽十惡不赦一般,將人給惹哭了。

“表嫂,我要去修煉去了。等突破之後我再去雙玄宗找你。”小表妹想一出是一出,風風火火就跑了。

一會兒,蘇伏從後頭走過來,一臉寵溺笑道:“她爹媽拿棍子追著她打也沒能讓她靜下心來修煉,沒想到你一句話就將她收的服服帖帖。果真是惡人尚需惡人磨。”

“你放心,我這個惡人早晚有一天要磨死你這個大惡人。”桑紅衣翻了個白眼。這個蘇狐貍還真記仇,不就是這幾天都叫他伏伏而已嗎?變著花樣的來報仇。

“我樂意被你磨啊。”蘇伏不懷好意的笑著。

桑紅衣幹脆轉過頭不理他。

“之前有人在我沒有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那天你收到那封傳信符之後臉色就變了。”蘇伏有些擔憂得問。

大概三天前,桑紅衣正陪著長老們喝酒的時候收到了一封傳信符,她當場臉色就變了。只是這件事只發生在一瞬間,她就又恢覆了之前淡定如常的模樣。

他一直忍著沒問,只是不想讓她覺得他管的太寬。他希望如果有事發生她會自己和他說,無論任何事他都可以和她一起面對。

但三天了,她什麽都沒說,他卻越來越在意了。

當時桑紅衣的表情真的很嚇人。

“終於忍不住了?我等你問起等了三天,差點就輸給小歌了。”桑紅衣一臉的得意。

蘇伏黑線。敢情他擔心了三天,你倒是和越人歌打起賭來了。

“妖族的幾個老祖要一起飛升了,他們下了帖子,邀人去觀看渡劫。”桑紅衣也不開玩笑了,直接道。

“他們邀請了你?為什麽?”蘇伏奇怪道。

“我爹和他們即將投靠的妖王是拜把子兄弟啊。”桑紅衣笑道。

“你要去?”蘇伏有點擔心,畢竟是在東皇域,不比蒼穹域和平。妖族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真要鬧起來,大多是雞飛狗跳的。

“當然要去,我得跟他們說一聲,飛升後去跟我爹提個醒,你那個便宜師父想坑我的寶貝的事兒,我可記著呢。”桑紅衣陰笑道。

蘇伏額頭都冒了汗了,他開始為他那便宜師父默哀了三個呼吸的時間。

他師父長生大帝在長生殿的禁制裏留了不少空隙,本是桑渺留給桑紅衣和雙玄宗的寶貝只有一人能夠踏入的禁制,他卻開了好幾道口子,本是想坑一坑桑渺,要是有人拿走了那些寶貝,也好讓桑渺的算盤落空。

沒想到,桑紅衣親自出馬得了寶貝,而他要收的弟子偏是對方的男人,如此,桑渺就成了他弟子的岳父,這筆賬就有的算了。

此時,十七階梯。

長生大帝煉著器呢,突然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手一抖,還在煉制中的法寶直接砰地一聲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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